2012年11月26日星期一

2012.11.26 要命的痛

新置的牙套不知出了甚麼差錯,牙齦劇痛大作,傳至頭頂,整夜輾轉反側,徹夜頭痛欲裂。睡醒那刹,惡夢未完,眼角滲出淚水,強忍疼痛,吞下止痛藥,折騰十多分鐘,陣痛才壓抑下去。

下午回家稍息後,喝一口溫水,齒間劇痛猛然衝上頭顱,脈搏一下一下搥打牙齦,搥聲自血管送進左耳,化作轟隆隆鳴聲,緊握拳頭,慌亂擊打身邊一切,忙亂嚥下藥丸,藥物生效需時,衝進浴室潄口,可惜為時已晚,痛入心屝,跪到洗手盆前,放聲痛哭,淚流滿面。鏡中人扭曲容貌,痛不欲生,差點認不出是誰。

母親衝進浴室,扶起快要昏厥的女兒,帶到床邊休息,擦乾眼淚,細心照顧,抹掉傷痛。

軟弱,乏力,無助,倒下。這十分鐘的呼吸,險些要了我的命。

2012年11月19日星期一

2012.11.19 美音之夜

是夜,獨自享樂,獨自快樂。 

閒散的下午,逛進唱片店,買下期待的唱片。送走鈔票的一刻,心情何等暢快,簡直難以置信,是閒錢太多,還是從前閒情太少呢?

拆開第一張唱片,揭開美音之夜的序幕,是黃小琥的《簡單/不簡單》。聽著聽著,竟然聽見了他們、她和我的身影。

《殼》,怎麼把她描繪了得那麼仔細呢?

《沒完沒了》,唱給欣賞目光沒完沒了的他,短訊沒完沒了的他和嗟怨沒完沒了的他,好嗎? 

《伴》,唱給自己聽就好了;找這樣的伴,當這樣的伴。

序幕過後的正場,更令人神往。

晚上,出席好朋友的「聖樂聲揚」表演。經典聖樂金曲,女高音台上現場演唱,歌聲純淨,樂聲優美,沒有擴音器、咪高鋒,純美嗓音散播聖堂角落,繞樑進耳,滲入心屝,滌淨心靈。頃刻,人間彷如天上,天使聚首獻藝,讓世人一聞天國的完全完美。

美樂悠揚,靈魂陶醉得聽不進錄音歌曲了,噢!#

2012.11.19 猶豫 VS 勇氣

猶豫說:「那麼匪夷所思的故事,誰會相信呀。別當白癡了。」於是,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,一直塵封她的心間。

故事是這樣的:某年某月的敬拜,她心血來潮,為他祈禱,平平無奇的祝福祈禱,竟然得到靈裡感應,開口不到幾分鐘,她已眉頭深鎖,心頭彷彿被人用力揪緊,眼淚隨隨落下。

哭,是因為感情事傷心難過,是因為沒有開始而後悔嗎﹖她撫心自問,反覆思考:「不是,真的不是。那不過是從前的感覺,不是哭的原因。哭出來的是無奈,不是傷害。聖靈彷彿提醒,他的問題,我已無能為力,也不應該再干涉。」
原來,她在祈禱中得到回應:他的問題,超越她的能力範圍,即使她竭盡全力,亦無補於事。那是他和神的事,是神管轄範圍,無人可插手。那問題糾纏多年,糾結難解得令他曾痛心抽泣。

她疑惑,祈禱中的揪心疼痛,怎會那樣鮮活真實?他為甚麼而痛,為甚麼痛得無法呼吸,無力呼叫?

她為人祈求至泣不成聲,已有數次──從前誤解爸爸,哭出愧疚;憐憫姊妹身世坎坷;哭出惻隱;感謝母親愛護,哭出感恩──但是為他人不明所以的問題,哭得揪心,卻是首次。

那麼奇怪的事,要告訴他嗎?她找來勇氣和猶豫商量。

勇氣著她祈禱,橙毛懶物突然出現打氣,猶豫即冷笑道:「他看起來,甚麼都好好的,工作順利,身體健康,生活愉快,哪裡像有揪心的大問題呀?」

猶豫載上理智的面具,不費吹灰之力,說服她把故事繼續塵封。#

2012.11.19 《側耳傾聽》

因著配音練習的緣故,重遇高清版的《側耳傾聽》(港譯《夢幻街少女》),再遇月島雫天沢聖司的清泉初戀故事,彷彿自己的生活也甜蜜起來了。 

他為她,借遍圖書館所有好書,為要在借書卡上,比她更早留下名字,偷偷吸引她注意;她為他,努力追尋前路方向,不讓自己成為負累,希望和他在人生路上並肩前行。

純美的愛情故事,世上哪裡能找?如果找不著,就讓我在錄音室,投入他倆的身分,淺嘗那分純全甜膩的愛吧。#

2012年11月18日星期日

2012.11.18 高歌

這些年來,想唱給你聽的歌,一口氣唱完了。《(They long to be) Close to You》、《不要驚動愛情》……全情投入,壓抑咳嗽,忘記咽痛,尋找最佳音色,只想表現最好,可惜咽喉因病沙啞,音準參差,幸而發揮尚算穩定,能打上個合格分數吧。

引吭高歌的你,到底是怎樣的呢?我期待得,幾天來,閒著無聊時,總會忍不住幻想一下,所以見面前,特別吩咐自己,必須時刻儆醒,保持距離,不要失去自己,也要看見真正的你,不是那個我幻想得完美無瑕的你。

不知是祈求得應允,或是生病藥丸作怪,我出奇地平靜,做回真實的我。美少女戰士、木匠樂隊、狂歌起舞、感情澎湃、伶牙俐齒、冷笑話、百變美聲、粗魯莽撞、失控拍牆、裝瘋賣傻……這些都是真實的我。

我相信,那個聲嘶力竭的女歌手,頑皮抬腿的小男孩,嗜甜大嚼的食客,默默打點一切的紳士,也是真正的你。

《那些年》太敏感,只好由她代唱;《有故事的人》在唱自己的故事嗎?很多秘密,無法言明,幸好她尚未知情,可惜他不能作證。

歌完了,夢完了,咒也解了。往後,我是我,你是你了。

2012年11月14日星期三

2012.11.14 示愛

「你知道F4嗎?」

阿拔用他獨有的異國腔普通話,一臉緊張的,盯著對面大圓桌的小葵,嚴肅問道。

不等小葵回答,這個身材高大的菲律賓少男,忽然從同伴座席中站起來,徑自走到對面的大排檔圓桌子,一股腦兒擠進小葵身邊的座位,還叫她扭身向著他。他目不轉睛,狠狠盯緊面前的香港女生,彷彿要把她看穿,拆開那張娃娃臉背後的秘密。

小葵幾乎嚇呆了。她怎樣想也想不通。為甚麼初次見面的異國少男,突然問起過氣的台劇明星,還特地跑到她面前,嚴正追問呢﹖他到底是誰?他的箶籚裡,要賣甚麼藥?

她仔細查看,面前這張俊臉,皮膚細緻,輪廓分明,頭上長髮烏黑秀逸,入肩背心,露出堅挺的肩膀和黝黑的皮膚,好像一碰到那柔滑的肌膚,全身就會跟著通電似的。 

小葵看著看著,想著想著,就出神怔著,頭歪歪的,差點忘自己和對面的異國男人,只差二十公分,就能觸碰。如果他稍為立心不良,乘她現在出神,把臉送前一點,就能感受面前那張小嘴的溫度。

這五分鐘,二人面對面坐著,一動不動的,親密得只差二十公分。

不過,這份如夢的陶醉很快消失了。 

阿拔那雙通紅的眼睛,闖進小葵的眼簾,他心中的慾望燒得熾熱,連眼波也掩蓋不住的在焚燒,像極鬼怪影片的吸血鬼,等候吞下靈魂的時機。

環顧四周,共席的朋友對的表演,深生好奇,紛紛擱下竹筷,駐足等待。一刹那,小葵發現自己猶如小鹿在曠野中遇上雄獅,快將任其宰割,附近的動物各自躲進叢林,靜候好戲上演。

獵物的本能提醒小葵:盡快離開這危險的親密距離。#

(待續)

2012.11.14 技不如人

三日的公司團隊訓練,首兩日項目耳熟能詳:高空獨木橋、凌空走鋼索、雙人走高空鋼索、黑暗溝通、爬山、遊繩下崖……都是考驗膽識、鍛鍊意志的個人活動,狂人如我,最難的不過是跨出嘗試一步。完成任務,可謂輕而易舉。

自驕自滿,並未助我克服第三日的終極挑戰。

那是隊際訓練,兩隊化身地產發展商,模擬興建城中住宅區,在限時內完成集資、買建材、規劃設計及動工建屋等項目。比賽時,八個不同時限的「計時炸彈」同時倒數,每隊需完成集體遊戲,換取秒數,拆除炸彈,賺取不同數額的資金,買材料建屋,不然炸彈爆炸,隊伍頓時陷入數百萬元負債。

團隊十多人,過半數推薦我為領袖,可惜,我錯判形勢,決策失誤,無奈地任由炸彈逐一爆破。全隊債台高築,進不可攻,退唯有死守,眼巴巴任由債務滾大,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。

友隊表現出色,司庫財技高超,應對得宜,一開始就拆除半數炸彈。往後每秒,我們失八秒,他們才失四秒。他們謀劃出色,自然財源滾滾,買料建房,如魚得水。

雖然兩隊終未能達標,但是勝負已分,高下立見。

賽後檢討,隊員士氣低落,彼此安慰,客氣互勉,我也順勢附和,然而,撫心自問,敗給財技,輸掉一切,身為領袖,負責決策,我豈可獨善其身?

勝敗乃兵家常事,然而輸得那麼徹底,開局已註定敗北,中局全程捱打,任由錯誤蠶食志氣,卻是罕有。都怪自己無知,三腳貓功夫,混從前的學生日子,得過且過就算了。現在長大了,小孩子競賽,換了成人遊戲,才那麼玩了一下,已經兵敗如山倒,試問真正的考驗來到,我還能應付嗎?

唯一安慰,就是即興熱舞後,夜深人靜時,偷偷拖著筋竭力疲的身體,躺在濕潤的青草地,享受澎湃的鎮靜劑──靜靜細數營地晚空中,數之不盡的閃閃繁星,告別那個灰心失意的我。

重新上路吧!#

2012年11月3日星期六

2012.11.3 懦弱的事

你的眼裡,少了閃躲,多了堅定。我有看錯嗎?

遇上令我心動的人,真想不顧一切上前問:「你喜歡我嗎?」不過每次內心辯論,獲勝的總是理智,感情總是處下風,危立懸崖,彷彿命運本該如此。於是疑問一拖再拖,問題不了了之。

心中的刺不拔不爽,但查問以後,我該如何回應,我們的關係會如何?「是」和「否」之間的灰色地帶如何理清?猶豫不決並非通向答覆的康莊大道,問題擱下,難道要帶進棺材,隨靈魂高升天堂時才問主?

如果,我真的懦弱至此,到那時候才敢面對,問:「主呀,請問我在地上的那個時候,某某有沒有喜歡我呢?為何我們沒有在一起呢?」上帝大概會這樣答:「女兒,答案我知道。但是,你現在得到答案,又如何呢?你還在地上的時候,我沒有阻止你愛任何人,也沒有收回你的愛情。我不過把道理明明的告訴你,其他東西你也要多走一步才行。」

求神給我智慧,讓我按祂的旨意找到答案,勇敢面對,得著心中的平安。#

2012.11.3 陽光少女、陽光夢

  燦爛華光,環環轉動,襯得身處光芒中的「昂山素姬」,格外英姿颯颯。平板電腦屏幕上寫著「昂山再起 緬甸轉身」。這就是在內地遭中國當局屏蔽的新媒體電子雜誌──《陽光時務》。

  「好酷的動畫啊!」我對著手上的iPad平板電腦驚喜道。動畫不單亮眼,而且能互動,指頭一動,封面隨之變化。揭開毛澤東溫潤的面容,是滑稽的漫畫大笑口。新奇的互動封面,看得我目眩又興奮。

  「對啊!我在製作這些動畫呢!」坐在我對面的「港漂」美眉高興地介紹。「我們辦的雜誌,就是想用新奇的動畫,吸引年青讀者,關注嚴正的時事話題。」她以半帶普通話腔調的廣東話,溫柔、熱心地介紹新工作、新生活。

  如果,動畫和嚴肅時政,看起來格格不入,那麼我們兩個一中一港的「八零后」和「八十後」女生,在回歸內地十五周年的香港仲夏,坐在香港最草根的「旺角熟食中心」,討論彼此的生活際遇,就更莫名其妙了。

  緣份這東西,很難說準,兩個身分、背景、圈子不相近的人,卻實實在在的相遇了。

  美眉叫蒼海,是我的舊同事,來自內地,數年前來港,於本地大學讀媒體科目碩士,後來加入電視台新聞部,當動畫設計師。蒼海,這名字多麼有詩意啊!比愛情故事女主角的名字更美,叫人一聽難忘。而這詩意無限的名字,同時標誌著她揮之不去的「港漂」身分。  

  曾經,我這代學生,以同學的姓名有多少個字,來區別他們的背景。三個字或以上的通常是香港人,而只有兩個字的,就是內地人。名字愈特別,內地味道愈濃。

  從前,蒼海給我的印象也很內地。上班時,她總束著馬尾,戴著金屬框眼鏡,穿上簡單圖案的汗衫、寶藍色牛仔褲和運動鞋,在電腦屏幕前埋頭苦幹,設計新聞動畫。

  不過,眼前這位蒼海,「潮人」味道瀉滿一地,怎看也是個香港人。清爽短髮,配上時尚的黑色粗框眼鏡,上半身是型格圖案超短袖白T裇,下半身的黑色長裙,裙擺邊長邊短,肩上掛著小巧的棕色皮手袋,腳上是千元名牌黑色短皮靴。乍看起來,還以為她是個土生土長的香港大學生。

  到底是甚麼改變了她呢﹖

  「我不想當土包子啊!」蒼海半申訴的回答。「你不知道嗎﹖舊同事上班時,常說我穿得很土,根本不像個做設計的人。」

  脫去舊衣,換上新裝,令人耳目一新。所謂的內地人、香港人區別也漸次迷糊。從前的「土包子」在香港讀書和工作已經七年了,棕色皮手袋內,載著一張「三粒星」香港永久居民身分證。

  這位新進香港潮流達人掏出袋中的iPad,娓娓介紹新工作的點滴。潮人潮物,多麼合襯,美眉頓時添了幾分吸引力。

  這分以潮物作媒體的雜誌,盛載了非一般的潮流話題。《陽光時務》於二零一一年由華人企業家、香港陽光衛視總裁陳平創辦,主編是曾任《南都周刊》副總編輯及執行總編輯的長平。他們在網站說,雜誌以獨立立場及全球視野,深入調查香評論兩岸三地政治、經濟、社會與文藝和牽動全局的國際事件,宗旨是:多說一點。

  雜誌的傳播方式創新,既有傳統傳訊工具,即文字、圖片、動畫和視頻(影片),也打通新舊媒體,包括電視、互聯網、手機、平板電腦,企圖打破傳統媒體的框框,創造新的跨媒體平台。 

  傳統媒體引入新媒體,已經是大勢所趨。不過,因為新媒體沒有直接令更多人付費買服務,付錢創新,卻無法生利,對於傳統的收費電子媒體,這些改動並不吸引。

  那麼,新媒體能否創出收入的新血路呢﹖初步估算,《陽光時務》訂戶約有數千,以網路雜誌來說,算是不錯,卻離收支平衡很遠很遠。雜誌創刊才不到半年,經營問題已接踵而來,先是雜誌被迫在內地的蘋果應用程式商店(app store)下架,後有創辦人和主編在內地的微博全面被禁。

  傳媒人面對強權打壓,奮力還抗,亦不過是以卵擊石。然而,對方嚴陣以待,足證雞蛋雖小,其無限潛力,或可激起千呎浪。為求開源創新,《陽光時務》管理層宣佈,於本年十月改版,由雙周刊改作周刊,並發行紙本周刊,繼續以卵擊石。

  面對中國政府公開打壓,難道蒼海和《陽光時務》的製作團隊不怕嗎﹖「其實,我們一班同事也擔心,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呢。」雖然她口說擔憂,但我在她眼裡看不見焦慮,反而看見了堅定,為甚麼呢﹖

  後來,我偶然在她面書上找到了答案。

  蒼海的面書上,有一大群「八零后」的合照。他們穿上黑色T裇,擠進工業大廈的運貨升降機,攞出各樣趣怪的動作,笑容滿臉。細看一下,他們的T裇上,都印著四個白色大字──「多說一點」。原來,這群閃亮著自信光彩的新生代,就是《陽光時務》的幕後製作團隊。

  頑抗強權,迎難而上,在我的印象裡,本來應該像電影《色‧戒》中,那些搞地下抗日活動的中學生那樣,是神情惶恐,疲困不堪,惶惶不可終日的,但這群真實生活中,努力抵抗壓迫的朋友,他們臉上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,反倒像豔陽下,草原上,一班追逐彩色風箏的活潑小伙子。那種光彩,純粹而且充滿力量。

  傳媒工作雖不至朝不保夕,卻辛勞累人。蒼海每逢雙周五晚,就要趕出版「死線」,雜誌社全體上下甚至要加班至深宵。然而,晚飯短聚離席,她臉上流露的,不是對工作的厭惡,而是熱切的愛惜。她向我道別的笑容,溫婉且燦爛,彷如仲夏黑夜中一道柔和的陽光,在我腦海裡久久不散。

  深願你們辦好《陽光時務》的夢想,繼續熾熱,繼續發亮。#